香港缅怀张国荣:粉丝追忆“偶像”情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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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愚人节的花海
四月一日,香港的街头巷尾又飘起了细雨。这雨下得轻,下得细,倒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。二十二年前的这一天,张国荣从文华东方酒店二十四楼一跃而下,把愚人节变成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。
我站在文华酒店门口,看着那些花。花真多啊,层层叠叠地堆在酒店门口,红的白的黄的,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艳。有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蹲在那里,正把一束白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花堆上。她放好了,却不走,就那么蹲着,手指轻轻抚过花瓣,像是在抚摸什么人的脸。
“每年都来?”我问她。
她点点头,没说话。雨丝落在她的头发上,凝成细小的水珠。
酒店对面有个茶餐厅,我走进去要了杯奶茶。老板娘一边擦杯子一边朝窗外努努嘴:”年年这样,花多得都没地方放了。去年还有人想在这里跳楼呢,说是要学张国荣。”她摇摇头,”现在的年轻人啊…”
纪念展设在香港文化中心,排队的人从门口一直蜿蜒到马路上。展厅里光线很暗,墙上挂满了照片——年轻的张国荣在《英雄本色》里举着枪,中年的张国荣在《霸王别姬》里画着京剧脸谱,老年的张国荣…没有老年的张国荣。他永远停在了四十六岁。
“这张我最喜欢。”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指着《阿飞正传》的剧照说。照片里的张国荣穿着白背心,在狭小的房间里跳着孤独的舞。”他说过,这世上有种鸟没有脚,只能一直飞啊飞…”
展厅中央的玻璃柜里,摆着一张黑胶唱片——《为你钟情》。1985年的老物件了,封面上张国荣穿着白色西装,笑得温柔。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柜子前看了很久,突然哼起歌来:”为你钟情,倾我至诚…”声音沙哑,调子却准得很。
雨下大了。我走出文化中心时,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屋檐下哭。她手里拿着张湿漉漉的海报,是《春光乍泄》里的何宝荣。海报上的张国荣穿着皮衣,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回眸。
“我第一次看他的电影是《胭脂扣》,”女孩抽噎着说,”那时候我才十六岁,觉得十二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…”她抹了把脸,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,”现在我比他死的时候还大两岁了。”
夜幕降临,中环的摩天大楼亮起灯来。文华酒店门口的花海在灯光下泛着微光,像一片安静的星河。几个清洁工人推着车过来,开始收拾那些花。他们动作很轻,仿佛怕吵醒什么。
“明天还要来新的,”一个工人对我说,”每年都这样,收不完的花。”
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花,转身走进香港的夜色里。雨还在下,打湿了维多利亚港的海报——上面是张国荣在演唱会上的样子,穿着闪亮的西装,向观众张开双臂。
二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,他放下了所有掌声与灯光,选择了永远的沉默。而二十二年后的今天,这座城市依然在用鲜花与泪水,固执地与他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