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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水饺里的女人味:当马丽遇见臧阿姨
青岛的海风里飘着淡淡咸味,路演现场的热闹却让人想起热腾腾的饺子香。刘伟强站在台上,手里捏着话筒的样子像捏着擀面杖,他说第一次听到臧健和的故事时,正在吃宵夜,一碗速冻水饺突然就咽不下去了。”那个香港凌晨三点,我对着电脑查资料查到天亮,原来我们吃的每颗湾仔码头水饺,都是一个青岛女人赤手空拳打出来的天下。”
马丽今天穿了件藕荷色西装,比电影里那个蓬头垢面摆摊的臧阿姨体面多了。可当大银幕闪回1982年香港的雨夜,她推着破三轮车在兰桂坊后巷被城管追着跑的画面,台下观众还是倒吸凉气。”我妈妈当年在东北下岗后,也支过这种露天摊子。”马丽说着突然转向朱亚文,”有场戏我摔进泥坑里,亚文哥拉我起来时,他手掌的温度和我爸一模一样。”朱亚文闻言摸了摸后颈,青岛话不自觉地溜出来:”俺们山东大嫚(姑娘)的倔劲儿,全让马丽姐揉进面团里了。”
放映厅后排坐着几个穿花布衫的阿姨,她们是特意从臧健和老房子那片赶来的。当银幕上出现八十年代台东三路菜市场的复原场景时,有个阿姨突然拍大腿:”这不就是俺们当年排队买韭菜的棚子嘛!”银幕里的马丽正蹲在煤炉边包饺子,指甲缝里嵌着面粉,镜头扫过她开裂的虎口——这是监制罗晓文坚持要保留的细节。”我们采访了二十多个早年间摆摊的女性,她们手上都有这样的裂口,是冬天和冷水打交道留下的勋章。”
沈腾猫着腰溜进观众席时,正好放到马丽带着两个女儿睡在天桥底的段落。后来他说自己躲在口罩后面擤了三次鼻涕,”看马丽哭我本来想笑,结果发现她这次连后槽牙都在演戏”。郭帆导演更关注那个始终在转动的擀面杖特写:”就像《流浪地球》里的行星发动机,中国女人的韧性就是靠这样一圈圈转出来的。”有场戏是马丽在停尸间认领丈夫遗体后,转身就去菜市场剁馅,银幕上”咚咚咚”的剁肉声和放映厅里的抽泣声混在一起,饶晓志导演说这让他想起自己拍《人潮汹涌》时:”底层人处理悲伤的方式,往往是把眼泪拌进饭里。”
路演结束已是深夜,主办方真端来了几盘湾仔码头水饺。马丽夹起一个韭菜馅的突然笑场:”拍戏时我每天要包两百多个,现在看见饺子就想逃。”朱亚文却认真数着面皮上的褶子:”臧阿姨当年规定每个饺子必须18个褶,她说这是给顾客的仪式感。”现场有个女大学生红着眼睛问主创,为什么片尾要把臧健和与撒切尔夫人放在同一时空?刘伟强放下筷子:”80年代香港码头,一个推小车的女人和穿套装的铁娘子,你说谁更厉害?”
散场时发现影院门口真支起了临时饺子摊,白炽灯下蒸汽缭绕。这场景比任何海报都有说服力——那些在烟火气里摸爬滚打的女性,终究把自己的名字刻进了城市肌理。就像马丽最后说的:”咱们吃的哪是饺子啊,分明是女人活明白的那股劲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