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荒蛮故事》预告:4月11日,银幕上的复仇狂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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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 六个巴掌扇醒装睡的人:《荒蛮故事》里的疯狂与真实
“砰!”一声枪响,豪华餐厅里西装革履的银行家应声倒地。这个开场像一记耳光,把观众直接扇进达米安·斯兹弗隆打造的疯狂世界。《荒蛮故事》里六个独立短篇像六发子弹,每颗都精准命中现代社会的要害。4月11日上映的这部阿根廷黑色喜剧,表面是血浆四溅的暴力狂欢,内里却是把社会病灶切开给你看的解剖刀。
第一个故事就够狠。飞机上两个陌生人闲聊,发现都认识同一个叫帕斯特纳克的人。随着更多乘客加入谈话,整架飞机突然意识到——他们都曾伤害过这位帕斯特纳克先生。当空姐颤抖着说出机长就叫帕斯特纳克时,飞机已经对准他父母的豪宅俯冲而下。这个20分钟的故事把”霸凌者终将自食恶果”的道理炸成漫天火光,看得人后背发凉又莫名畅快。
公路暴怒那段更绝。开着奥迪的城里人对着破卡车竖中指,结果爆胎后被对方揍得鼻青脸肿。当奥迪车主终于把卡车司机逼到河边要尿人家一身时,剧情突然反转——两人在爆炸的车骸前相拥而亡。这个黑色幽默像照妖镜,照出阶级仇恨如何让人变成野兽。达里奥·格兰迪内蒂饰演的工程师从文明人到野兽的转变,简直是对所谓”体面人”最辛辣的嘲讽。
爆破专家那个故事看得我拍大腿。普通工人因为车子被拖走罚款而失业、离婚、流落街头,最后用工程知识把拖车公司炸上天。政府部门的刻板流程如何把人逼疯?这个蓝领版《蝙蝠侠》给出了最解气的答案。当男主角在审讯室里露出微笑时,银幕外响起一片叫好声——这大概就是导演斯兹弗隆说的”用幽默解构暴力”。
婚礼现场那段堪称心理惊悚片。新娘发现丈夫出轨,逃到天台要跳楼,被厨师强吻后突然黑化,回到宴会厅当众羞辱新郎。丽塔·科尔泰塞饰演的新娘从崩溃到复仇的转变,把婚姻的虚伪面具撕得粉碎。最讽刺的是最后两人在满地蛋糕残渣中拥吻——这不就是当代婚姻的完美隐喻吗?相爱相杀,至死方休。
富豪让管家顶罪那段最显编剧功力。当有钱老爹用金钱和谎言把园丁包装成杀人犯,真凶少爷却在泳池边喝鸡尾酒。法庭上律师、检察官、法官像分赃的鬣狗讨价还价,突然冲出来的真受害者母亲,用一把餐叉戳穿了整个腐败系统。玛丽娅·玛努尔演的母亲最后那个眼神,看得人心里发颤。
压轴的两个飙车老男人简直是暴力美学的狂欢。开头还互相谦让的两位老人,因为二十年前的恩怨在餐厅拔枪互射。当警察冲进来发现两具紧握双手的尸体,字幕打出”献给我们的孩子”——原来这是对马尔维纳斯群岛战争的控诉。阿根廷人骨子里的伤痛,就这样被导演用血与火浇铸成影像纪念碑。
看完全片才懂为什么能拿戛纳金棕榈。六个故事像六记组合拳,打得人又痛又爽。斯兹弗隆太会拿捏那种荒诞与真实的平衡——飞机坠毁前乘客们的表情,公路斗殴时突然响起的古典乐,婚礼蛋糕上插着的碎玻璃…每个细节都在说: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,只不过撕去了礼貌的遮羞布。
那些说这部电影太夸张的人,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现实。阿根廷的通货膨胀、司法腐败、阶级分化,哪个不比电影更魔幻?当莫妮卡·比利亚饰演的贵妇在法庭上掏出钞票时,银幕内外有多少人在苦笑?这片子哪是在讲阿根廷,分明在演全人类的通病。
胡丽叶塔·泽尔贝伯格演的餐厅服务员有句台词:”好人忍气吞声,坏人逍遥法外”。但《荒蛮故事》给出了第三种可能——当系统烂到根里,普通人也能变成暴徒。这种危险又迷人的反抗美学,或许正是我们时代的病症与解药。坐在电影院里,看着银幕上的火光与鲜血,突然明白:最大的荒蛮故事,永远在放映结束后的现实世界继续上演。